莫挨老子

【中秋贺文】【杨修贤X罗浮生】明月夜 中

江城子系列【不是】 前文请看合集前

一句话概括就是由罗非和生爹开始的三生三世【x】


鬼知道为啥原本是个PWP的东西被我写了一万多字裤子都没脱

总之继续愉快地虐阿福同学

下一回一定让小杨同学吃到肉我保证 

路人名字瞎起的 用了我们助教的外号

顺便我自己既没有吸过毒也没有戒过毒【废话】,所以文中的各种是我根据资料外加脑补 并且为了剧情方便歪曲后写的

顺便实际的戒断反应比我写的严重得多 并且这东西其实并没有戒掉这说 到死都有再吸的可能 所以大家还是要做个好孩子啦~(突然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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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罗浮生浑身发着抖,心脏仿佛被捏碎一般疼痛着。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内脏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拧成一团,他不断干呕着,除了苦涩的胆汁之外什么也吐不出来。

罗浮生在心里默默地数着,计算着这折磨所持续的时间,他以前也是这么做的,但没有一次能够记得在自己失去知觉之前到底数到了多少,因为在那之前他的意识就已经彻底混乱,眼前的敌人和脑海中的故人交杂在一起,构造出了一个牢笼中的奇异梦境。

现实是一片黑暗,罗浮生感觉有什么人在拍打他的脸,有声音在他耳旁回荡,但他只是木然地看着空中,那虚无之中有他曾经错失的记忆。

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摸着他的头,温和的声音缓缓地安慰着他。他刚刚摔了跤,膝盖骨疼得他几乎昏厥,膝盖以下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稍稍一碰就痛得要死。

幻觉中的罗勤耕蹲在他面前,用酒精给他摔伤的膝盖消毒,随后熟练地包扎,小小的那个他止住了哭泣,但他的膝盖仍然疼到令他头皮发麻。

“浮生,别乱动,会受伤的。”

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停止了挣扎,看着穿着青衫的男人想要拉着他的手带他回家,但他却耍赖不想动,最后那人叹了口气,无奈地将他抱了起来,他出手,肉呼呼的小手在那人脸颊上按出手形的凹陷,那人笑着,那眉宇熟悉得他几乎以为看到了自己。

他笑着,胸口像是被无数的温暖所包围,甚至他周身都不那么冷了,他长舒一口气,瘫软地躺在那里,感觉有人在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汗。

笑声在血色中戛然而止,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倒在血泊之中,他尖叫着,那尖叫甚至在他肺里的空气全部被挤空后还在持续。他咳嗽着,原本的冰冷变成了在他皮肤下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他的皮囊化为灰烬。

但不对,下一秒他又被罗勤耕抱在了怀里,罗勤耕拍着他的背,为他唱着不成调的歌,歌词是他无法听懂的异国语言,他睁开眼,抱着他的人变成了一身黑衣的罗非,带着那顶后来归了自己的帽子,那帽子就收在罗府自己的卧室内。

罗浮生第一次看到罗非翻上拳击台,黑色的长风衣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翻转,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巨大的乌鸦。那乌鸦将年幼的他卷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带他离开了洪帮。

罗浮生在那黑暗构成的羽翼之下紧闭着眼睛,疼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到心脏,他像在陷阱中挣扎的狼,想要挣脱,想要咬碎一些什么,他闭着眼摸索着将手臂往嘴里送,血腥味灌满了他的口腔。

罗浮生永远记得罗非在他面前流泪的样子,那是第一次有大人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罗非对着软弱却是十分坦然,似乎为了罗勤耕流泪是一件如此平常的事。

罗浮生后来想想,或许他在那时起就已经动了心,不是为了那一身黑衣的男人,而是为了他那份热烈而坦然的爱意。哪怕只是作为罗勤耕的一个回音,罗浮生也希望那爱意能够分给自己一点,他或许曾经接受过这样纯粹的爱,但那段记忆已经被鲜血抹去。

直到又一年罗勤耕的忌日,喝醉了的罗非将他错认成了罗勤耕,罗浮生看着紧紧拉着自己的手的对方,看着他终于将十二万分的爱意全部化作眼中的温柔洒在自己身上,在对方的脸靠过来,在自己唇上印下一个满是酒气的吻之后,他用力推来了罗非,跑出了罗家。

他没有回洪帮,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跑,不小心就到了胡奇的地盘,泄愤般地跟兴隆帮的人打了一架,还受了点轻伤。肾上腺素消退后他感觉到了疲惫,想找个地方休息。

旅馆?没带钱。罗府?不可能。洪帮?自己刚刚惹了麻烦,要是兴隆帮过问还不够自己头疼的。

想来想去,罗浮生来到了杨修贤的仓库,里面没有人,他从鞋里拿出常备的铁丝,三两下就撬开了锁。

想到杨修贤,罗浮生乐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问。

罗浮生眨眨眼,五彩缤纷的幻觉在他眼前消去,罗勤耕,罗非,洪正葆,地牢全都一一消去,剩下的只有他脱力的身体,周身的疼痛,嘴里的血腥味,还有眼前杨修贤同样狼狈的脸。

“杨修贤。”罗浮生喃喃地说。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杨修贤问,在得到对方的首肯后,他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没过多久又拿了个杯子过来,扶着罗浮生喝下去。

罗浮生一低头,发现对方的手臂上有一个血淋淋的牙印,在其他已经变成深褐色的同样形状的伤疤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对不起。”罗浮生说,仍然一副不太清醒的样子。

“这个?你还没有阿福咬人疼呢!”杨修贤随手就抹掉了手臂上的血迹。

“你要是以前不天天招惹它,它也不会见到你就追着你咬。”

“我看他跟你名字一样,有亲切感。”

“去你的。”罗浮生有气无力地骂着。

“要不要吃点东西?”

罗浮生摇了摇头,光想着进食这件事就让他觉得恶心。

刚从日本人那里被救出来的时候,罗浮生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那些人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时不时地会给自己注射药品,随后罗浮生就会产生幻觉,其中最多的就是杨修贤的脸。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让本人知道的。

罗浮生不知道杨修贤是怎么和组织里的人搭上关系的,只知道他的上线给了他消息让他好好休养,杨修贤也搬了过来照顾他。罗非因为开战的关系去了北边周旋,收到两人报平安的的电报这才没有直接杀回东江。

罗浮生年轻,身体底子本身又好,外伤好得很快,到现在休养了快一个月,尽管骨折的膝盖还有手指仍然不能承受太多负担,其余的伤都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最难根除的却是那药品带来的后遗症。每次发作的时候罗浮生都觉得自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更痛苦的还是那伴随着发作的幻觉,若像刚刚那样看到的都是些真实的记忆倒好,但更多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十足的梦魇。

“你想不想洗个澡?”杨修贤见罗浮生又在发呆,连忙问他。除了幻觉之外,清醒时的低落情绪也折磨着罗浮生,杨修贤总是尽一切能力不让他多想。

罗浮生点了点头,杨修贤立刻就要抱他起来。

“等等,我自己能走!”罗浮生推开了他,他可不想像个废人一样事事都要人照顾。

路过厨房时,罗浮生闻到一股呛人的味道。

“你是把厨房炸了吗?”

杨修贤混杂着惊讶,委屈和不满的表情让罗浮生差点笑出来,他这才想起在因为毒瘾发作而失去意识前,他的确是打算做饭来着。

“那什么,锅底的碳你正好可以画画用。”

锅底的碳到底能不能用来画画罗浮生不太清楚,但杨修贤的脸色确实够像锅底的。

 

罗浮生并不是很清楚他修养的这个房子究竟是在哪里,院子的周围是一大片长满野草的荒地,只有一条长长的土路通往外面。杨修贤每天都陪着他,除了偶尔不得不外出采购之外寸步不离。罗浮生曾经提出想要出去走走,都被杨修贤以太危险而拒绝了。

究竟是怎么个危险法他没提,罗浮生心中倒也有数。受过刑之后他的精神一直不太好,不能外出倒也没有强求,真在屋子里待得太闷了就去外面随便走走,倒也能透透气。

这天杨修贤又是外出,罗浮生觉得有些疑惑。

“冰箱里的东西还很够,”他问,“你出去做什么?”

“我很快回来。”杨修贤却是连搪塞都没有搪塞,见罗浮生不满地张开嘴想要质问,竟然直接亲了上去。

罗浮生愣在原地,杨修贤急忙赶在对方发作之前溜了出去。

说是很快回来,一直到下午罗浮生都没等到人,他有些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几次想要出去找人,又担心会错过对方。

罗浮生听到外面有动静,慌忙跑到窗口,却发现是一辆陌生的车正开过来。他扑向床头,找到收好的手枪,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来人敲着门,罗浮生没有应,而是埋伏在了门后。

来人见没人理会,打开了门,一把枪立刻顶上了他的脑门。

“谁派你来的。”罗浮生看清来人后却收起了杀意,“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当初吸纳罗浮生进组织的人,那人来不及和罗浮生寒暄,直接说了正事。

“原本我不该知道这事,但他们担心别人来了你不会相信,就派我过来了。”

“你慢点,”罗浮生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事?什么该不该知道,他们是谁?”

“别管了,先跟我上车吧,”那人说,“杨修贤出事了。”

在车上罗浮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罗浮生被救走后日本人一直在找他,不仅仅是他本人,洪帮还有罗府都在他们的调查范围之内,甚至连早就和他分道扬镳的许星程都受到了问询。

结果除了罗府找不到人之外,自然是一概不知。罗非现在并不在东江,杨修贤不住在罗府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结果今天杨修贤出现在东江后,立刻被日本人请到日本理事馆喝茶,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需要我做什么?”罗浮生问。

“这么直接?”开车的人有些惊讶。

“如果要救人,不论是正面突袭还是偷偷把人带出来,怎么也不需要叫上我这么个病号,”罗浮生低头活动着手指,曾经断裂的指骨到现在也只是勉强恢复到了可以活动的程度,刚刚虽然拿了手枪护身,但事实上扣动扳机还有手枪的后坐力对他的手会有一定的损伤,腿也是如此。如果是打架,现在的他或许比杨修贤还不能构成战斗力。

“我们想拿你换人,”那人说,“别误会,不是要放弃你。而是用你做诱饵,他们说日军的坂本大佐今天也在理事馆,我们想把他一并带走。”

“告诉我要做什么就行。”罗浮生并不在意组织的手段,甚至也不在意目的,他现在只希望杨修贤能够平平安安的。

养伤期间他不止一次责怪过杨修贤救他的事太过鲁莽,现在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何会那么做了。

罗浮生坐在颠簸的车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的太阳穴突突地疼着,恶心的感觉渐渐袭来。

不是现在。他绝望地想着,但伴随着心脏几乎被撕裂的疼痛,幻觉再次袭来。

又是儿时那片青草地,不认识的玩伴,满是鲜血的罗勤耕,奇怪的是这次罗勤耕的尸体旁边还躺着什么人。

他又是被带去了洪帮,只是这一次,没人在他十岁那年穿着乌鸦一样的衣服过来接他。

罗浮生躲在了驾驶席的后方,在后视镜的死角用力咬着自己的手臂,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是那不知所云的幻觉,一半是车窗外越来越近的东江。

参与行动的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其中最熟悉的——

“哥。”罗诚跑了过来,带着帽子,穿着背带裤,仍然是那副小工的样子。

“你怎么也来了?”罗诚原本在组织里也是罗浮生的手下,只是受伤后又被派去了别的任务。

“杨哥出事我当然得来,不能白吃他买的包子。”

杨修贤开始大张旗鼓地追罗浮生之后,最占便宜的就是罗诚。为了买通罗浮生的这位心腹,除了帮他递各种礼物还有情书外还能时不时帮忙说点好话,杨修贤可没少贿赂他。

“哥,你脸色怎么那么差,不然我们还是……”

“我没事。”罗浮生压抑着想要呕吐的感觉,看着幻觉中的自己在洪帮一点点长大,和许星程,洪澜,林启凯从小玩在一起,这和现实倒是有点像,只是现实中他平时住在罗府,而这些玩伴中偶尔会多一个大他们不少的杨修贤。

在罗诚担忧的目光中,罗浮生换上仆人的衣服,和其他人一起潜入了理事馆。

他们故意弄出来了一些动静,同时也真的悄无声息地探寻到了杨修贤所在的地方,罗非的公子到底是没人敢动,除了被日本茶恶心到要吐之外杨修贤安然无恙。

听到外面的动静,杨修贤略微一动。

“怎么,罗公子有什么在意的吗?”坐在杨修贤对面的正是坂本大佐。

“我姓杨。”杨修贤不客气地说。

“确实,罗家的独孙却取了外姓,想必给你带来过不少闲言碎语吧?”

“有什么可闲言碎语的?”杨修贤把茶碗推到一边,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谁都知道我母亲是谁,但没人知道我父亲的心思在谁身上,只知道一定不在她身上罢了。”

“这点上你们父子两人倒是相似,”坂本拉着他在这里喝了一下午的茶,除了不让他走之外,倒真像是找他聊天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那你倒是说反了,”杨修贤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们是万花丛中过,唯片叶沾身。”

这叶子还是一根树枝上的。杨修贤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门外又是一片嘈杂的声响,过了一会有人跪在门边敲门,坂本回了一句日语,外面的人拉开门,探出头,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用日语对话了几句,外面的人离开了。

杨修贤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他听不懂日语,但他依稀听到了变了调的“罗浮生”三个字。

“看来,我们已经抓到了这次骚乱的主犯,”坂本站起身,“让杨先生见笑了,不如跟我过来一起看看这主犯的真面目?”

杨修贤站起身,脑海里疯狂地罗列着各种脱身的计划,他头一次无比怨恨自己因为逆反的缘故,远离了一切与警察沾亲带故的事物,事实上若不是罗浮生,他恐怕连打架都不会。

两人来到了一个房间,杨修贤几乎是一进去就屏住了呼吸,屋子里站着几个日本兵,手里都拿着枪,房间中间跪着一个男人,被绳子五花大绑着,双臂收在身后,他的头上套着一个黑布兜,但杨修贤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

 

罗浮生跪在地上,毒瘾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感知,被抓住原本就是计划的一环,但似乎比预计的早一些,可惜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个了。

扭曲了的世界在他眼前上演,没有罗非,没有杨修贤,他依然遇到了天婴,但不曾被无条件爱护的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孩。他看着那一幕幕真实而不真实的场景,唯有疼痛让他保有了最后一丝理智,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幻觉中的他遇到埋伏,不得不单打独斗,没有杨修贤突然冒失地跑来,手里攥着他那个死沉的金属衣帽架,最后只敲晕了两个喽啰不说,还受了伤,被罗浮生一顿数落。

幻觉中的他一样被迫离开洪帮,没有人来救他,没有人收留他。

幻觉中的他不得不靠打黑拳为生,并不是为了教杨修贤格斗,他更没有把杨修贤骗到台上,自己把对方打了一顿,最后还放水让对方赢,结果唯一赌了杨修贤的人正是自己。

可惜那次他们最后也没拿到钱,而是被发现打假拳之后被追着跑了十里地。

罗浮生突然很想见杨修贤,明明只分别了不到一天,却因为这幻觉的关系,他似乎已经错失了他一生。

罗浮生跪在地上,尚未痊愈的膝盖几乎无法支撑,他被人推推搡搡地,周围全是他听不懂的话。接着些那声音安静了下来,有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头上的黑色布罩突然被拉开,罗浮生被晃得睁不开眼。幻境和现实在他面前交汇成色彩的漩涡,他几乎直接吐了出来。

有人抓着他的头发,他被迫抬起头,睁开眼,想要在不断旋转变换的世界里寻找他的锚点。

在无数痛苦与孤寂的尽头,杨修贤正注视着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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