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挨老子

【澜巍衍生】【罗非X罗勤耕,杨修贤X罗浮生】正梳妆

又来背江城子了【x】

自难忘和话凄凉的后续 前文地址请自行翻合集

故事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女装慎入 OOC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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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梳妆

 

杨修贤任由女人拉着他的手,在夜色中醉醺醺地走着。

他没有喝醉,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的意识很清醒,知道自己要从哪来,到哪去。他不记得眼前的女人的名字,但他记得自己请了她一杯什么酒。

“大画家,你要让我怎么给你当模特?”女人丰厚的红唇凑到他耳旁,香甜的气息充斥着他的鼻腔。

是了,他在她身上有了灵感,所以他请了她酒,还和她聊了很多,聊到两人微醺,在夜色中向着自己的画室走去。

“艺术嘛,最崇尚的,永远都是自由。”杨修贤说着,他没有醉,但确实是走路有些不稳了,女人半是搀着他,两人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像是一对不协调的连体婴。

“怎么才算是自由?”

“那当然是,没有束缚的时候。”杨修贤若有所指地扫了眼女人的身子,女人自然也是懂得,咯咯笑着攀在他身上。

杨修贤摸着兜里的钥匙。找了一会才插进锁孔,却又皱起眉——他的房门没有锁。

“你先别进去。”他说,醉意一下子消去大半。女人以为他是玩笑,醉醺醺地想往门里挤,被他推到一边。

杨修贤晃了晃脑袋,将所剩无几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了起来。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说是屋子,倒不如说是个仓库。偌大的库房被他自己用无数的架子、木板还有石膏等等隔成了无数空间,活像是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

这画室是他自己精心布置的,原本令他非常满意,这个时候却又让他有些不满了:这屋子要是来了不速之客,真是得费些功夫才能找到人。

屋子里的东西没有任何移动,虽说杨修贤的老子是警察局长,侦查和反侦查的本事他可一点也没学到,仓库是用老管家的名字买的,杨修贤以为这样就能避免因为罗非的身份而带来的诸多麻烦,结果还是没有用。

他没头苍蝇一样地乱转,淡淡的血腥味突然传入他的鼻腔,他蹑手蹑脚地走着,随着他越来越接近客厅,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客厅只有他常年留着的小夜灯亮着,他勉强能看到沙发上有一团人影。

杨修贤左右看看,顺手抄起边上的衣帽架,双手举起。

他悄悄地走进沙发,周围却突然一片大亮,原来是那醉醺醺的女人嫌等得太久,跟了过来。

“你这是在搞……”女人的话语变作了惊声尖叫,沙发上的人影弹了起来,黑洞洞的抢指着杨修贤,杨修贤却在看清对方后第一时间将衣帽架放到地上。金属的架子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给你介绍一下……”杨修贤刚想跟女人说话,结果女人已经跑没了影,高跟鞋的声音在改造后的库房内发出回响,很快就被关门的巨响打断了,屋内变作一片寂静。

“怎么是你啊。”举着枪的人先前只是凭本能做出动作,等到这一声巨响才回过神,拿枪的手终于放下,重重跌进了沙发。

“这是我家,不是我是谁?”杨修贤走到沙发前,熟练地从茶几下面拿出了常用的急救箱。要说这箱子还真是从一开始就是给眼前这混球儿准备的。

“伤到哪了?怎么回事?”杨修贤有些粗鲁地说,动作却很温柔。他拉开对方还在流血的右手,欣慰地看到对方护着的腹部没有伤口。

“没看着那么严重,这都是别人的血。”窝在沙发里的正是罗浮生,“砍我的人比我惨多了。”

“是,是,你堂堂洪帮二当家打谁打不赢啊?那你大半夜的来找我这个弱画家做什么?还坏我好事。”

杨修贤想要撩起罗浮生的衣服,但对方的长衫实在是让他有些无从下手。也亏他穿着这么身不轻便的衣服还能冲锋陷阵。

“你?柔弱?你那衣帽架我举起来都费劲。你说说你一个搞艺术的要那么大劲儿干嘛?”

只绘画自然是不需要什么体力的,但无奈杨修贤实在是兴趣广泛,雕塑,建筑,室内设计甚至是家具的设计都愿意尝试,体力差了可搬不动那些材料。

肾上腺素消退后迎来的是无尽的疲惫感,罗浮生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里,双眼微阖似乎随时可以睡着,他没受伤地手挥舞着,像赶苍蝇一样赶着杨修贤。

杨修贤也烦了,两只手臂伸到对方身下,一下把罗浮生报到空中。

“你干什么!”罗浮生吓得醒了过来。

“告诉你我要这么大劲儿干嘛。”杨修贤看看客厅,把人放到了旁边的工作台上,开始脱罗浮生身上累赘的长衫。

“去去去,你女人跑了脱我衣服做什么?”罗浮生也不知是牵动到了哪,疼得吸了口气,随后就不再挣扎了,但嘴皮子上却怎么也不肯消停。

杨修贤看着他故作淡定的样子,又看看对方红得可爱的耳朵,忍不住对着吹了口气,毫不意外地换回对方恶狠狠地瞪视。

“是啊,损失一个模特,你可得补偿我。”杨修贤脱掉了对方脏兮兮地长衫,解开汗衫的扣子露出了对方血淋淋的手臂。

“模特?就刚刚那个?好看是好看,也太庸俗了。”罗浮生撇撇嘴,“回头我去美高美给你问问,我们那全是大美女。你可得多给点工钱,那些姐姐可不容易。”

“这你就不懂了。高雅是美,庸俗也是美。只要是努力活着的,就都是美的。”杨修贤熟练地给罗浮生消毒,包扎伤口。托这小子的福,杨修贤明明是个搞艺术的,简单的外伤处理却也练得炉火纯青。

“要补偿我倒是可以,我对美高美的女人兴趣不大,不知道洪帮二当家肯不肯自己来给我当这个模特?”

“你少来,别以为我忘了。”

“忘了什么?”杨修贤逗他。

罗浮生脸都憋红了也没能说出口,见手臂已经包扎好,一翻身下了工作台,离杨修贤离得远远的。

“跑什么?你的衣服我还给你留着呢,就是现在估计不太合身了,得改改。”

罗浮生气得把沙发上的靠枕砸了过来,杨修贤接住了。

 

***

 

杨修贤始终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罗浮生的情景。

当时的他还住在罗家,但已经因为没有兴趣而辍了学,终日四处画画。那年他才十六,还没有开始不停地带他的“灵感来源”回自己的画室鬼混。他先前在东江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当地的纨绔子弟,这次回来很快就和他们又搭上了线,凡是不在画画的时候,他都在厮混,还美其名曰:体验生活。

他很少在家中作画,家中有什么可画的呢?终日沉溺于公务的罗非,死气沉沉的罗宅,活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老管家——据说他甚至曾经侍奉过自己的爷爷。自小在英国长大的杨修贤一度以为那老头子就是某个施了魔法的雕塑,自动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井井有条,就是少了点人味儿。

杨修贤其实偶尔也会觉得纳闷,因为他记忆中的罗非并非是这个样子。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罗非不曾将他当做孩子一样宠爱,而更像是对待一个平级的人。他拥有罗非物质上的援助,以及作为同居者的关心与尊重,却唯独少了那么一份可以依赖的温暖。杨修贤并非真的有怨言,关于父子之间,这是他唯一了解的相处模式,他算不上多喜欢,却也不讨厌罗非给与他的最大自由。

在英国的罗非是个看似正经的人,看似的意思就是他在人们面前有多人模狗样,在家中就有多不修边幅,他时不时会带女人回来,当时年幼的杨修贤还不懂在房门上挂领带的含义,好几次不小心看到瞎眼的画面。

后来两人回了趟东江,没待几年又回了英国。罗非竟然洗心革面了一般,不再鬼混,只是时不时就会跑一趟邮局,并且热衷于买回各类新奇的招贴画、明信片、风景照,甚至是画册也会被他一一拆开,将那些美丽的图画或风景收进信封后送往邮局。或许杨修贤在绘画上的启蒙就是终日与这些画作为伍的缘故。

罗非没有反对他学艺术,事实上从小到大,只要不伤天害理,杨修贤的一切决定他都不曾反对过。但杨修贤时不时会觉得,比起尊重他的想法,罗非的这种放任或许仅仅是因为他不在意。

不在意,所以也就不干涉。

但不管怎样,杨修贤是喜欢那个时候的罗非的,鬼混与否,关心自己与否,当时的罗非是鲜活的,杨修贤看着他,能够在画布上描绘出一段宁静而美好的生活,而不是像两人第二次回东江之后那样死气沉沉。

罗非不曾干涉过杨修贤,杨修贤自然也就没有立场去干涉罗非。他不曾质疑过对方的变化,只是越来越少待在家中,罗府几乎成为了他过夜的一个旅舍。除了自己的卧室,他唯一肯逗留的就是环绕着洋房的那一大片花园。

用杨修贤的话说,那是罗府之中唯一有生命迹象的地方。

那天他没有出门,跟他鬼混的那些纨绔不久前犯了事,除了他之外全都被家里禁了足。到了杨修贤这里,虽说罗非就只是嘱咐了几句,在他保证下不为例后也就没管他,但一旦没了玩伴,杨修贤也不清楚出门还能做些什么,他就干脆在家中玩起了木雕。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在他的手不少心被锉刀蹭掉了一点皮的时候,他才发现室内的光线已经不能让他看清木头上的凹凸了。

杨修贤看了看窗外如血的夕阳,突然有了那么点作画的欲望,于是他在门前支起画板,画起了那披上了红色晚霞的花园。

黑色的汽车停在了罗府门前,杨修贤知道是罗非回来了,而他甚至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又是为何离开的。

罗非又是一袭黑衣——从罗非告诉他要回到东江的那天起,杨修贤就再也没见过他穿其他任何颜色的衣服——缓缓地向着房门走来,杨修贤发现他似乎在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是个孩子。

等罗非走得足够近,杨修贤才看清那孩子的样子,他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个漂亮的孩子,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到别的形容词。短短的头发,肉呼呼的脸蛋。那男孩正新奇地四处张望,却又有些羞怯,不敢把好奇体现得太过明显,那些惊奇全部被收在了他那双小鹿一样明亮的眼睛中。

回东江之后头一次,杨修贤在罗府看到了一抹生气。

那孩子的身上脏兮兮的,只有一张小脸被擦得干净些。他看到坐在门廊的杨修贤,有些羞怯地将脸藏在了罗非颈旁,但还不时微微扭头,偷偷打量着这坐在门廊画画的哥哥。

杨修贤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对着这漂亮的孩子笑弯了眼角。

“你好,”杨修贤说,“你叫什么名字?”

“罗浮生。”那男孩怯生生地说,脸颊微红地看着罗非,为自己这么大了还被人抱着而感到丢脸。

浮生,其生若浮,其死若休。空虚不实,却又是人生真意。

大概从看到那孩子被罗非抱到罗府开始,杨修贤的脑海中就一直模模糊糊地有那么一副为罗浮生而存在的画,等着通过他的画笔跃然纸上。

“浮生,这是杨修贤,是我的儿子。”罗非对罗浮生介绍,罗浮生终于转过红扑扑的小脸,对着杨修贤打了个招呼,杨修贤笑得更开心了。

“修贤,这是罗浮生,今天开始他会和我们一起生活,以后他就是你哥哥了。”

杨修贤挖了挖耳朵。

“不好意思我耳朵突然聋了一下,”杨修贤抽出手指,“你再说一遍?”

“今天起他就是你哥哥了。”

一直到晚饭结束前,父子俩都在围绕着“杨修贤管一个小他六岁的孩子叫哥哥这件事到底会不会让人觉得这一家人脑子都有问题”这一问题展开辩论。杨修贤坚持这么做不光丢他的人,也丢罗浮生的人。罗非却坚持自己答应罗浮生的就一定要做到。

“其实我就是说着玩的,”罗浮生小声说,“修贤哥哥当然是哥哥。”

杨修贤差点被那句怯生生的“修贤哥哥”刺激得心脏骤停,可惜他那个脑子有点毛病的生理学上的亲爹却死活不肯让步。最后两方各退一步的结果是罗浮生技术上来讲还是哥哥,杨修贤得听他的,但称呼上来讲则是罗浮生叫他“修贤”,而杨修贤叫他“小哥哥”。

“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在被迫变成了弟弟之后,杨修贤小声抱怨。

“我姓罗,浮生也姓罗,你姓杨,你说呢?”罗非说。

杨修贤的叉子地一声掉进了盘子。

“我的名字不是你起的吗?!”他有些抓狂,却也在随口开玩笑地罗非身上看到了过去的影子。仍然是黑衣不离身的罗非看上去像是终于活了过来。

罗浮生在座位上偷笑,不小心呛到,罗非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杨修贤注意到罗浮生的耳朵红了。

 

对于管一个个子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子叫哥这件事,哪怕前面加了“小”,杨修贤都是憋屈的。直到他发现只要自己一叫“小哥哥”不管自己做什么对方都会答应。

“你还没好吗?”罗浮生的声音有些颤抖,小脸早已涨得通红。

“哪有那么快?你当是照相吗?”

“照相是什么?”罗浮生好奇。

“照相你不知道啊,”杨修贤说着,笔下的画笔没停,“就是有个方盒子,上面有个会烧起来然后很亮的东西,你在它前面待一会,你就会原样出现在一个小纸片上。”

“那我要怎么出来?”

杨修贤乐了,“你不用出来,那纸片上只是记录了你的一个影子,和你一模一样,但永远也不会变,不会消失。”

罗浮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杨修贤。

“怎么?”

“那你不就是在浪费时间?给我照相不就好了?”

杨修贤一下子被噎住了,笔也停了数秒才继续在画面上游走。

“照相机虽然可以记录你的样子,但它没有颜色,而且也抓不住美,”杨修贤说完,打量了一下罗浮生,“况且,你确定你愿意这个样子出现在摄影师面前?”

“这不是你要求的吗?!”罗浮生气急。

“别乱动,不然又要改了。”杨修贤叮嘱。

“浮生?修贤?”门外传来罗非的声音,杨修贤快速把画笔丢到水桶里,立刻站了起来。

“快躲起来!”杨修贤说着抓着罗浮生就要往衣柜里塞,罗浮生却因为鞋子的根太高,一下子没站稳,摔了下去。

结果罗非进屋看到的画面就是呆若木鸡地盯着正门的杨修贤,以及扑在他怀里的,穿着红色洋服的小女孩。

罗非看到支起的画架,皱起眉头,“你画画归画画,怎么还把人叫到家里来?人家一个姑娘,传出去要怎么办?”

罗浮生慌乱地看向罗非,随后又窘迫地低下头,脸上红得快能滴血了。

“浮生?”罗非睁大了眼睛。

“是我。”罗浮生闷闷不乐地说。

也亏得罗非能认得出来他。杨修贤骗他说自己要完成一组少女图鉴,需要一个模特,硬是哄着他穿上了厚厚的华丽洋裙,头上的帽子上海别了花,红色的丝带绑在下巴上,杨修贤让他坐在一个小圆凳上,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方,微微偏头看向杨修贤,像是等到了一直等待的人。

罗浮生五官生得秀气,皮肤也白,在这个年纪真是有些雌雄莫辩。杨修贤还不知从哪给他找来了一顶假发,浅棕色的卷发撘落在肩头,怎么看都是个小女孩的样子。

“杨修贤!”罗非真是气到了,用手杖狠狠地敲着杨修贤,“你瞎搞什么?!”

“我这不是有灵感了吗?”杨修贤跳着躲开。

“罗叔叔,是我自己答应的,”罗浮生说,因为鞋跟太高仍然站不起来,只能跪坐在地上,拉着罗非黑色的风衣下摆,“你别打修贤。”

罗非叹了口气,单膝跪在罗浮生面前,“你啊,就算是当哥哥的也不能这么惯着他,明白吗?”

罗非帮他理了理衣服,还是忍不住说,“还别说,确实适合你。”

“罗叔叔!”罗浮生红着脸,立刻就要把衣服脱下来,但那洋裙繁琐至极,又哪是他自己能解决的?

“不公平,你怎么光打我?”杨修贤抗议。

“一看就是你花言巧语搞的鬼!”罗非说,随后又转向罗浮生,语气立刻轻柔了好几度,“我来帮你。”

他摘下了罗浮生的帽子,接着双手伸到罗浮生背后,要拉开他的拉锁。因为姿势的缘故他几乎是直接将罗浮生圈在了怀里。

罗浮生无声地推开了他,随后缩到一边,死活不肯抬头。

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父子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罗浮生这是怎么了。

“浮生,怎么了?”罗非问。

“我,我自己来。”罗浮生坚持,仍然不肯看他。

杨修贤看着罗浮生的神色,猜他大概是害羞了。

“我来吧,”杨修贤走向罗浮生,同时赶起了客,“老头子你有正事没?这衣服你弄不明白,我来。”

罗非瞪了他一眼,但见罗浮生没有躲着杨修贤,只能有些失落地离开了。

杨修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理解罗浮生为什么会推开罗非,恐怕罗非也始终不明白原因。

直到几年后,杨修贤发现罗浮生因为罗非几句话而穿上了他一点也不喜欢的长衫,会因为罗非的盼望而整日待在学堂,会在罗非不注意地时候一直盯着他时,他才终于理解了当时罗浮生为何不愿意让罗非给他换衣服,却对杨修贤毫不避讳。

罗非也发现了,他或许早已忘记了自己被推开的那一下,却意识到了罗浮生的感情。他没有做什么,而只是表现出了露骨的疏离。

尽管看上去大大咧咧,但罗浮生对于他人的情绪其实相当敏感,他几乎立刻接收到了罗非的讯息。而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频繁地出入洪帮,甚至有的时候会夜不归宿。

被罗非带走后,罗浮生也并没有彻底切断和洪帮的联系,洪帮需要罗家这么一个白道上的关照,而罗家又何尝不需要洪帮的势力作陪衬,以抵御在警局与罗家针锋相对的许家?罗非从未表达过想让罗浮生成为这两方合作的桥梁,罗浮生却自己就开始这么做了。恐怕在洪帮寄人篱下的几年,罗浮生就已经见过了他这个年龄不该知晓的太多事物。

罗浮生开始一步一步真正成为洪帮的二当家,罗非并不拦着,却也免不了总是要叨念几句,他不在乎罗浮生做什么,反正出什么事他都会兜着,但他怕他受伤。

听罗非说这些的时候,罗浮生脸上那压抑不住的满足表情总是令杨修贤心痛。

杨修贤有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罗非,罗浮生,还有那个他几乎没有记忆的罗勤耕。似乎在这个故事中只有那三个人的身影,而自己却只是一个旁观者。

在越来越无法忍受罗非与罗浮生之间太多的心照不宣之后,杨修贤决定搬了出去,正好他也需要更大的空间来进行创作,罗非很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还特意帮他在离罗府或是洪帮都不远的地方,按照杨修贤的要求买了个库房。。

“你要是方便的话,也偶尔去看看浮生。”罗非说。

“你自己怎么不去?”杨修贤瞪视着他。罗非看着杨修贤的目光,知道这一切的纠葛早就是房间中的大象,他们早就看到了它,只是谁都不愿意提及。

罗非叹了口气,看上去前所未有的苍老。杨修贤这才发现他其实年纪已经不小了,头上已经有了几撮白发,配上他那一身彻头彻尾的黑色行头显得格外刺眼。

罗非不曾在他面前拿过家长的架子,两人的相处比起父子更像是亲兄弟,因此杨修贤有时会忘记,罗非其实比他要多经历了一段漫长的人生。

而这段他不曾参与的人生中,有一个他依稀记得的人。

“那人已经死了多少年了,”杨修贤突然有些恼怒,他不记得那人的脸,却记得那人穿着青色长衫的样子,跟现在的罗浮生是如此相似,“你能不能睁眼看看现在还活着的人?”

除去幼年那不记事的时期,杨修贤这还是头一次对着人动真火,结果骂的是自己那没有父亲样的爹,为却是罗浮生。

罗非惊讶地看着他,却始终没能给出回答。

杨修贤搬到了画室,偶尔会回到罗府。而发现只有罗非一个人在家后,原本躲到洪帮的罗浮生却因为怕他寂寞,开始频繁住在家中,甚至有时刚刚处理完和别的帮派的冲突,还带着血就回去了。为此杨修贤又是气得牙痒痒,只好自己多回去陪陪那个混蛋父亲。

杨修贤也不明白自己气得到底是谁,是那个沉浸在过去,走不出来的罗非,还是那个愿意为重视的人给出一切,却不肯为自己开一次口的罗浮生。

 

***

 

罗浮生的伤口不能沾水,杨修贤只好用层层的布将他的手臂捆好,随后带他去浴室,弄了水后帮他擦身。罗浮生原本是拒绝的,但奈何杨修贤一直坚持,况且他自己也不喜欢一身汗。

帮他擦完身,两人正准备入睡,电话却响了起来。

“你先睡。”

杨修贤说完就来到客厅,来电的居然是罗非。

“浮生在你那里吗?”他劈头就问。

“在。”杨修贤没说他受伤的事,“怎么回事?他今天不是应该在家吗?”

“他跑出去了。”罗非说。杨修贤等着他继续解释,电话的另一端却只剩下了沉默。

“你做了什么?”杨修贤皱眉。

罗非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才终于给出答案。

“今天是他的忌日。”罗非说。这点杨修贤清楚,罗浮生也是因为这个,今晚一定会在罗府度过。

“我喝了点酒,把浮生认成他了。”

“你做了什么?”杨修贤几乎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

“我告诉他我很想他,然后我……”罗非顿了顿,“我做清醒过来了。”

杨修贤不想知道他中间忽略了什么,他只想冲到电话的那一边,大逆不道地把自己的亲爹揍一顿。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面的现实?”杨修贤说,“他是活生生的人!他根本就不适合那狗屁长衫!你偏偏要他活成过去的影子!”

“我从未要求过他这么做,”罗非的声音有些闷,听起来他正捂着自己的脸,“我只希望他过得幸福,他父亲过得太苦了。”

“对,你不需要要求,他自己就什么都做了。幸福?你对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杨修贤几乎气笑了,“我要是打得过你,我早就打你一顿了!”

“大逆不道,我是你老子。”罗非的声音十分疲惫。

“谁管你,反正我不姓罗。”杨修贤呛他。

罗非刺耳地笑了两声。

“照顾好他。”挂断电话前,罗非不断嘱咐着。

“不用你交代。”杨修贤没好气地说。

杨修贤走到画室,打开了灯,在惨白的灯光下走过一排排的画作。

他画过各种事物,试过各种技法,点彩,印象,甚至是野兽派。他靠卖画为生,虽然他不缺钱,但有时也会按照别人的要求作画。

他唯独不接肖像画,他也很少画人。他画人的话只画女人。穿着红色洋装的女人,在帽子上别着花,露出浅浅的笑容。

那些画都没有真正完成,或者完成了也会被他丢在一旁,它们不对,那些画不对,画上的人不对。

杨修贤走到了画室的尽头,那里有一个画架,被盖在厚厚的白布之下。

杨修贤拉开了画布,画架上是一幅笔法略微稚嫩的肖像画,画面上是一个瘦小的女孩,皮肤很白,脸上带着红晕,对着看画的人展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女孩穿着红色的洋裙,帽子上别着自己摘给他的花,背景里还有一个插满了绣球的花瓶,杨修贤不曾告诉过画面上的那个人,他为了这背景,跑到花园里摘掉了老管家最喜欢的绣球花,为此整整一个星期他的那份汤里都没有盐。

画的右下角是杨修贤用铅笔写下的画名,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母,潦草地点缀在不起眼的地方。

“muse”

他的风暴,他的精灵,他的灵感之神。

他想要一辈子护着的人,正躺在他的床上,带着累累的伤痕沉睡。


END


瞎BB两句:

你们懂的 说是END但是搞不好哪天就继续往后背了【x】

跟罗家对着的警局势力就是男二的那个许家 但是可能不会出场 不出场的话我会努力让他们在台词里挂掉【。】

小杨同学可以开始追妻之旅了 难度真不知道该算高还是算低 

看了新20集的截图又想日生爹了 为啥我要那么早把他写死_(:з」∠)_

更新一句:评论里说让罗非梦中那啥的加班儿同学...安排上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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